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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年前父亲的一件殉葬品
比金银珠宝更珍贵
活着时是腰饰
死去后是寿枕
父亲一辈子说的话不多
一些想表达的意思
穿过直心肠，从烟嘴里
用浓浓淡淡的烟来倾吐
烟荷包里还有他自己播种的故事
有他自己刨出来的愁丝
他一口接一口地抽
是想把所有的酸甜苦辣咸
都吞咽进肚里？
很暗的夜晚他坐在门前
明明灭灭的火光
像一颗升不上天空的星
我知道，他希望手里握着的是
一支神笔，可以点化儿女们
下一代的脑袋能不能发芽
这不重要，但至少
我们的心也会被灼痛
看见他烧焦的手指
烧焦的牙齿以及烧焦的脸色
就会想起他烧焦的日子
当我成为父亲的时候
我学着吸旱烟
学着沧桑
却不料拼命地咳嗽
把眼泪咳出来了
把所有的心情都咳出来了
父亲笑了
我第一次看到他眯起的眼睛
像烟斗里的火
由衷地年轻
我现在不吸烟
就怕点燃了伤心处
就怕父亲的旱烟杆里那颗烟火
在我的记忆里慢慢燃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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