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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不忘的一天
神秘老太
今天是9月3日,是我人生路标上一个极特殊的日子。
1959年9月3日,我走进长春市第七中学的校门,成为教育世家三代教师的第九名教师。距离今天整整六十三年了。
我们教育世家的祖训是:“不要把当教员当做谋生的职业,而应当当做为国家培养人才的伟大光荣的事业。”
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我有苦有累也有甜,但是我无怨无悔。我可以挺起腰板对先人说:“我做到了!我为祖国的教育事业尽职尽责了。”
我是高中毕业当中学老师的,和高三的学生只差一两岁,一米六一的个儿,八十多斤的体重,梳着两个小短辫子。所以经常被认为是学生,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到收发室大水壶热饭盒,被收发室的老大爷训斥:“这是老师热饭盒的地方,和你说多少遍了,你怎么这么没记性!你是哪班的?我找你班主任去。”
一次学生到校医室检查身体,校医对我大声呵斥:“你这个班长太不负责任了,你们班为什么男女生不分开站队!”
冬天到了,学校的冬储煤,要求高中部每班借两辆大板车到很远的煤场去拉煤。我被派到高三一个班带队运煤,那些比我高半头的大小伙子瞧不起我这个小老师,嘲笑我,故意刁难我。可是干起活来,我一点也不比他们差,装车、拉车和他们一样跑。他们终于服气了。
我就是这样被误解、被忽视、被嘲弄的小老师,经过多年的磨练成为一名学生满意、家长满意、领导满意的好老师。
无论工作如何变动?我教初、高中毕业班的时间很长,压力非常大。尤其是曾经有几年教高三,六个班的作文课。我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学生的作文。有的老师和我开玩笑:“你这个愚公,什么时候才能搬走这几座大山呀!”我说:“学生毕业了,我就能全部搬完了。”可是这届毕业了还有下届。
我1966年腹部做了一次大手术(不能进食剖腹探查),因为严重的结核性腹膜炎而造成的腹腔黏连,所以整整二十年经常得肠梗阻。因为降结肠有一段7厘米狭窄,所以每天下午4、5点钟腹胀如鼓、疼痛难忍,我便到学校附近的医大二院去打止疼针。然后回校给学生晚自习上辅导课。八点四十放学,我再去医院灌肠。有一次病情严重收住院。因为二院手术室出现绿脓杆菌,医院用车把我拉到三院。爱人和孩子整整找了我一夜。
1988年我腹部因为其他病,再次做一次大手术,顺便解决了我肠道狭窄问题,摘掉了肠梗阻的帽子。
在我三十多年的教学生涯中,我经常是带病工作的。有一次开全校教职工大会,书记表扬我,说我是:“中国的保尔。”会后有几位女老师去和书记吵架。她们说“李新民是个最要强的人,你给她戴上这顶高帽,是不是要把她累死!”
教师评职称,我因为没有大学本科文凭和刚刚工作的年轻老师坐一条板凳,中级。尽管很多人为我打抱不平,可是政策明文规定,没有研究的余地。我对此没有任何怨言,照常拼命工作。因为我记住教育世家的家训:我干的是事业,而不是谋生的职业。
55岁退休了,我因为老伴患重病伺候他整整十年。他去世后,我又被医生宣判“生命进入倒计时”。我发誓一年完成100万字的五部小说,然后笑着离开人间。可是我完成了,却奇迹般的活下来了。
我把写小说写剧本当做我教师工作的延续。现在我已经公开发表的作品有:长篇小说8部、中篇小说11部、短篇小说11篇;电视剧本9部。电影剧本2部,短剧本9篇,加上其他题材的文章,已经达到500万字。
我今年85岁了,身患多种严重疾病,我的誓言是“生命不息笔耕不辍”。可是现在已经出现不好预兆。因为严重的糖尿病,眼底发生糖尿病变,左眼接近失明。我整个的脊柱从颈椎到骶椎全有问题,由于严重的骨质疏松,腰椎椎体出现压缩性骨折,术后不能久坐,每天坐一会儿就得半卧位休息几个小时。也许没等我完成我全部的写作计划,就不得不停笔,期望再等等我。
有人说我很有才,我知道朽木不能成材,但是可以当柴烧,把余光微热留给人间。有人问我:“你为什么要拼?”我的回答是:“我是教育世家的成员。”
第一个教师节,我家被授予“教育世家”。现在我家已经 有30多人从事教育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