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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祖宗八代没有一个人当官,只是在唐代出了一位宰相朱敬则,再言就是宋代的朱熹了。从此,几百年来,过着平民平淡无奇的生活了。轮到我这一支朱氏家族——凉亭朱氏族,虽然有当官的,但是,在我居住的村庄,最大的官为村支部书记。我们“家”字辈,虽然不是官,但也能接触到大大小小的官。就拿我来说,虽说头上没戴乌纱帽,在区直部门打工,见到不少大大小小的官员。我也在行使政府部门的部分职权,即使不把自己当成官,在老百姓眼中还是一位“官”。
“把自己不当作官”是一种境界。要说官的境界,一句话很难说具体,境界有高有低;有深有浅;有宽又窄。有人说境界就是为人格局;有人说境界是一种胸怀;更有人说境界是有境无界......总而言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三十年前,我见到安徽省政协一位领导,给我留下了很深印象。那时我在一家企业当工会主席。这位领导到企业检查指导工作时,首先,到企业走了一圈,然后,听取企业领导汇报。当时,会议室里高椅子围绕着中央椭圆形会议桌,矮椅子围着墙壁的。各级领导坐在高背椅子上,我们坐在矮椅子上。这位省政协领导环视四周后,和蔼地说:“怎么啦?大家坐上来不是更好吗?”于是,矮凳子人员全部坐上来了。这位领导心中没有“我是一位官”的意识。会议结束时,人们都在前呼后拥地送着这位领导。只见他神采奕奕,步履矫健地迈向自己的专车。突然,这位领导停止脚步,别人以为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布署,而他却走到队伍中的最后一个人面前,从后向前一一握手道别,让每一位普通人从他的掌心感受到一位官员贴心的温暖。这位领导的两个细节受到周围人的关注,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也许那位领导把自己不当作官,可谓“吃百姓之饭,穿百姓之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勿道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
更有趣的是,有些百姓本来办事只要到附近的乡镇办事大厅办理就可以了,而他却偏偏远到县(区)大楼来办事。两年前的一天,一位视障带肢残的中年人拄着拐杖,在妻子的搀扶下,一大早就来到我的办公室门前等候,我马上打开门,急于烧开水,给这对残疾人夫妇泡一杯茶,并吩咐他们坐在沙发上,问问什么事由。等他们说完之后,我才耐心地给他们解答,这位残疾夫妇很满意,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一会儿,我出门了,发现他们还在电梯口等待电梯。只听见他们夫妇俩议论道:“这位朱主任问我怎么不到乡镇去问问,我就不相信下面的人办事。我发现越是大领导,对老百姓越好。区里领导还泡茶给我们喝,乡村的有些领导翘起腿,叼着烟,屁都不理我们。”
听到残疾人这些话,心里有几份感动。当然,我相信他们不会讲假话,至少基层存在这种现象。
九年来,我在区直残联部门打工,遇到不少残疾人来办事,遇到饭点,我没有特权,总是自费招待。现在与他们都是好兄弟,见面时喊我“朱大哥”,觉得都是一家人,很亲热。过年收到一份份新年祝福语是对我们工作的认可。也许淮安府署一副对联道出真谛:
“与百姓有缘,才来此地。
期寸心无愧,不负斯民”。